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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逆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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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ập nhật thời gian: 2024-11-22 05:32:23

  



第二三回

相对于侍琴不太敢动剑,洪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过情伤的关系,出剑杀人就没有丝毫迟疑,而且都是很准确的一剑穿心或是断喉,那些倒卧在血泊中的豪奴就都是洪宁的杰作了。
进到大厅,洪宁她们早已经在等着我了,而且洪宁还找来了衣服让自己和侍琴都穿上,把半裸在外的上身给遮了起来。
“教主。”见到我出现,洪宁和侍琴连忙迎上来。
“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把张姑娘送回家去以后,我们就可以继续赶路——不知道张姑娘可能骑得马?”
“这位大侠……小女子不会。”对于我的疑问,张老汉的女儿红着脸摇头。
“那只好委屈张姑娘和我同乘一马了。”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救出张老汉的女儿,不趁机和美女亲近一下未免对不起自己。
“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大侠,请张姑娘别再叫我大侠了。”
当我们保护着张老汉的女儿回到家的时候,见到自己被掳走的女儿竟然平安无事地归来,张老汉激动地搂着女儿大哭了起来;直到哭够了,这才对我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表示感谢之意,而且无论如何都要请我进屋坐一坐,然后要他女儿端茶出来待客。
张老汉的女儿端出来的是味道稀薄到不行的粗茶,但是以张家的贫穷程度,还能买得起茶叶那才真的是不合情理,搞不好这些茶叶还是去向左邻右舍凑合着借来的,因为在张老汉的女儿端茶出来以后没多久,左右邻居就开始纷纷朝着张老汉的家聚集过来,一个两个都在门外探头探脑,但是没有人敢进屋里来,不知道是不是怕打扰了我的关系,只是在屋外拉着张老汉的女儿不停地追问着她获救的经过。
茶的味道又粗劣又稀薄,出身娇贵的洪宁喝不惯,只浅尝了一口就放下茶杯了;不过我倒是喝得很高兴,虽然这些茶没什么茶味,但是却喝得出张家人的浓浓谢意。
“那个,大侠……”原本拼命表达着感谢之意的张老汉突然之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老汉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大侠。”
“老先生,我不是什么大侠,就麻烦您别再叫我大侠了吧?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呢?”
“这个……那个……”张老汉紧张地搓着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措词才好。
“能不能……能不能请大侠……请大侠收我女儿为徒,教她武艺?”
啊?收张老汉的女儿为徒?
我看了张姑娘一眼,张姑娘虽然低着头站在张老汉旁边,但是也在抬眼偷偷打量我;一见到我目光向她射去,急忙转开视线,脸上起了一片晕红。
能收这样一个美女当徒弟,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我才刚把张姑娘从“钱真外”的魔掌之中救出来,转眼却自己吃下去了,这感觉好像在趁人之危
……
“呃,这个,老先生,只怕不行;实不相瞒,我练的功夫是不能传授给女徒的,不适合。”我很直接地拒绝了张老汉的请求。“而且,老先生的女儿那么美,我怕徒弟教一教,变成妻妾了,就像我娘子和我的小妾一样……”
“啊,如果大侠也不讨厌老汉的女儿,那就太好了!”没想到张老汉对于他的女儿拜我为师,有可能会和我学功夫学到床上去这件事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很高兴地说着。“如果小女有幸能侍奉大侠,那是她的福分!”
“等、等一下!”我急忙制止张老汉。“老先生,您为什么那么希望让女儿跟着我?”
“因为……因为老汉穷啊!”一改之前的兴奋神情,张老汉突然之间消沉了起来。“如果让我女儿继续跟着我,也只是让她多吃苦而已;还不如找个好人家早点嫁了;如果能嫁给大侠,一来衣食有靠,二来大侠也不会虐待小女……”
不会虐待你女儿?你又知道了?虽然我还真的没有虐侍女人的嗜好……听张老汉在那边一厢情愿地说着,我有点想要放马后炮的冲动。
不过,说到穷这件事……
“老先生,或许您现在还穷,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从怀里掏出一大叠的田契。“这些是村里父老的田契,只要烧了它们,以后大家就不用再付地租给钱真外了。”
“当真?!”
听到我说手上的是田契,不只张老汉吓了一跳,连屋外那些正在打听消息的群众都骚动了起来。
“当真的,有哪位识字的想上来检查一下?”我将手上的那叠田契高举起来,扬了扬。
由于这些田契关系到村民们之后是不是要继续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因此居民们讨论了一下,推派了三个人当代表,来检查我手上的田契。
那三个人只翻了翻我手上的田契,没多久就先后叫了起来:“是这些没错!
虽然我不识字,但是这上面有我的指印和花押,是我的田契没错!“
“各位都看清楚了?确定真的是各位的田契没错?”
“没错的,不会有错!这田契和重租压得我们大家翻不过身来,就算被烧成灰,我们也认得出来!
说得也是,要是我也被迫签了这么一份佃租契约,每年都要交那么重的租,是我也不可能会忘记我当初签的那份该死田契。
不过,说到烧成灰嘛……
我将田契叠好,在一众村民们火眼金睛地瞪视之下,双手合掌夹住田契,再放开手的时候,一叠田契都已经被内劲给化成了一堆碎纸;再取出火折来点个火,这下子这堆变成碎纸的田契真的就化成灰了。
“各位乡亲父老,我相信就算这些田契真的被烧成灰,你们也认得;不过这不是重点,反正只要钱真外认不得就好了!”我向着群众宣布着。“以后,大家辛苦种出来的粮食就大家自己享用吧!不用再缴租给钱真外,也不用缴租给任何人了!”
看到那些有如枷锁般套在自己家计上的田契真的被我给烧成了灰,村民们都欢呼了起来,更是“多谢大侠”、“感激大侠”喊个没完;要不是因为张老汉的屋子小客厅装不下那么多人,只怕大家已经冲进张老汉的屋子,把我包围起来膜拜了。
“那个……大侠……您的大恩大德,老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
张老汉感激地搓着手。“不如……不如……”
“老先生,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报答了。”我已经猜到张老汉想给我的报答是什么了。
“可是……这个……不报答大侠的大恩,总觉得过意不去……”张老汉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如……就让小女服侍大侠吧?这样的话……”
唉,我就知道又是这种报答。
“老先生,真的不用了;而且我们还急着赶路,带着您女儿也不方便……”
正在拒绝着张老汉的“好意”时,洪宁突然私下拉了拉我的衣袖,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什么事?”我和洪宁交头接耳着。
“教主,你为什么不收了张老汉的女儿呢?”洪宁低声在我耳边问着。
“能有那样的美女当徒弟,说不想收是假的啦;但是,我总觉得先把人救出来、再自己收下,总是有点趁人之危的感觉……”
“教主不是有说,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吗?那又何必在乎其他人怎么想?”
“问题是……我问心有愧啊?”
“不过是收个徒弟而已,为啥要问心有愧?又没有人规定你收了张姑娘就要立刻吃了她,正经教个徒弟不行吗?”洪宁抿嘴一笑。“难怪教主会问心有愧,根本自己就居心不正嘛!”
被洪宁这么一说,我无语了好一会,的确,如果只是正经收个徒弟,是没啥好问心有愧的;虽然太阴神教的功夫几乎都偏向于男女双修,但是我会的功夫又不只太阴神教的功夫,我也可以把岳麓剑派的功夫拿出来教张姑娘啊!或者懒惰一点,叫方虹把她的峨嵋派功夫传授给张姑娘也是可以的啦!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只要张姑娘愿意跟着我的话,那我就收徒吧!”
我朝着张老汉的女儿看过去。“不知道张姑娘意下如何?”
听到我愿意收徒了,张老汉兴奋地满脸通红,连声催促着自己女儿。“馨儿,这位大侠愿意收你为徒了!快快拜师啊!”
“师父。”张姑娘倒也乖巧听话,立刻依照张老汉的指示,朝着我下拜行礼。
“好了,徒弟也收了,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那么就请……呃……你叫馨儿?”
张姑娘点头。
“那,馨儿,请你去随便收拾一些轻便的个人用品,我们要出发赶路去山东了;东西别带太多,不够的路上买就好,知道吗?”
“是的,师父。”
馨儿成为我的徒弟以后,为了掩人耳目、免得路上引人注意,所以我只能委屈馨儿和侍琴一起假扮成洪宁的侍女;不过馨儿本人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怨言,服侍洪宁相当尽心尽责,一点也不以她是我弟子的身份自居,甚至晚上洪宁和侍琴来陪我练功的时候,馨儿也一起跑过来了,吓得我这个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师父”当场跳了起来。
“馨、馨儿,你来我房里做啥?现在是我的练功时间啊!”
“来这边当然是要请师父教我几手武艺的嘛!”馨儿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不然徒弟来师父这里还能干什么?”
能干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徒弟跑来找师父,那当然能够做的事情是不多啦;但是现在可是美女徒弟跑来找淫贼师父,能“干”的事情可就不少了……
“原来你是想学功夫:也好,那你想学哪些功夫?”还是先问清楚馨儿想学的功夫是啥吧。
“当然是师父打败钱真外他们的功夫!特别是师父一招就把钱真外和他手下给打飞出去的那种功夫!”馨儿说着,兴奋地粉颊微微发红着。“看到那些坏人被师父给打飞出去,很解气的!”
啧,怎么馨儿想学的竟然是太阴神功啊?
“可以啊,我就教你那种功夫吧!不过,你学得会学不会,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会这么说是有缘故的,因为太阴神功的内功基础就是“阴阳诀……”这男女双修的功夫,既然是男女双修,那当然就要透过男女双方的肉体交合来完成;馨儿看起来还是个处女,应该还不懂男女之间的交合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我得从头教起才行。
“馨儿,你知道男人女人是怎么交合……呃,怎样生孩子的吗?”
不出我所料,馨儿真的对于男女交合这种事情一点概念也没有,我这个问题问出来,馨儿就立刻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好吧,那我教你……”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向馨儿解释男女交合是怎么回事,但是馨儿连女人自己身体的构造都不太明白,就更遑论能够理解男女之间肉体交合的事情。
没有办法,我只好把洪宁和侍琴身上的衣服都给脱光,让馨儿亲自看看女人身上的各个部位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被我脱光衣服的洪宁和侍琴没怎么害臊,反而是听我讲解的馨儿脸红到不行,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着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把我说的话给听进去。
“算了,馨儿,今天就先讲这么多好了。”终于,我决定放弃了,如果馨儿根本听不进去我的“指导”,她怎么可能学得会阴阳诀的功夫呢?“你先回自己房里去,好好把师父今天传授给你的基础给理解清楚;等你理解完了以后,你再来找师父,师父再传你下一步的功夫。”
“是的,师父。”听到我要她先回房去,馨儿如获大赦一般,长长地松了口气,一溜烟似地逃出了我的房间。
虽然我说“等馨儿理解完了以后再来找我”,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馨儿一直没有主动前来我的房间,即使白天看到我,也都是立刻红着脸转开视线;看来馨儿并不是不能“理解”我教导她的东西,只是她还没做好准备而已。
算了,这种事情是需要给女孩子时间的,就多给馨儿一些时间吧。
又走了几天,来到山东的首府济南,我们在酒楼上用餐的时候,无意间却听到了几个江湖人物在谈论有关太阴神教的事情。
“你们有听说了吗?”其中一个人向他的伙计们说着。“最近太阴神教似乎打算在江湖上大干一番呢!”
“怎么说?太阴神教想在江湖上大干一番?”另外一个人发问,正好将我心中的疑问也问了出来。
“最近太阴神教在皖南大举出击,对其他在皖南的邪道帮会门派大举征讨,威胁那些帮会门派加入太阴神教,不然就予以剿灭;一开始还真的有几个帮会门派起来反抗,但是都被太阴神教的教主亲自率人给铲平了,而且是男人就全都杀掉,是女人就全都抓起来带回去……”
把女人全都抓起来带回去?方虹会不会把我这个“淫贱教主”的形象给扮演得太突出了啊?
“是女人就都抓起来带回去?”果然,另外一个人就这样问了。“带回去干什么?难道是干那件事?不过,一次搞这么多女人,那个太阴神教的教主不怕死吗?”
“怕死啥?你们不知道太阴神教是邪教吗?男的教众都练有采阴补阳的邪门功夫,女的教众也都懂得吸取男人阳精的邪法,抓那些女的回去,不是正好拿来练采阴补阳的邪门外道功夫?”第一个人很不层地说着。
“你这专干采阴补阳坏事的小淫贼。”洪宁突然靠到我的耳边低声说着,说完轻笑了一声,还在我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弄得我心痒痒的。
“没办法,每天都给你吸上那么多次,我的阳精都被你这狐狸精给吸尽了,不补不行。”我也不甘示弱,在洪宁耳朵边这么说着;这次换洪宁羞红了脸,粉拳在我肩上轻轻槌了一下。
就在这时,又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江湖人物踏着沉重的步子从楼梯走上来,坐入了之前那批人的那一桌。
“有个坏消息!”那个大胡子一坐下来,就抛出了一个让其他人都安静下来的话题。“听说贺鹏展贺大侠遇害了,连贺夫人一起,还有两个弟子。”
“哦引”听到这个消息,其他人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面面相观着。
不过,这消息也传得真快,我们虽然没有特意在赶路,但是我们毕竟是乘马旅行的,脚程不能算慢,而贺鹏展被杀的消息这么快就跟在我们之后传到济南来了。
“大哥,详细情形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人追问着。“怎么贺大侠夫妇竟然会遇害?”
“详情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贺大侠夫妇是被太阴神教的人所杀……”那个大胡子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我是不太意外他们知道贺氏夫妇是死在太阴神教手上,毕竟那种被“采补法”
硬逼着散功、然后被夺走全身功力的死法实在是太少见了,只要是行家,一见到贺夫人的死法,肯定就知道贺夫人是被“采补法”给夺取了全身功力、散功而死的,自然就会知道是太阴神教下的手。
“……似乎是贺大侠夫妇发现了太阴神教贼子们的巢穴,追过去想要为民除害的时候,却反而遭了贼子的暗算,就这样遇害身亡了。”
大胡子叹息着,又喝了一杯酒;其他同桌的人也一边叹息、一边纷纷饮酒、一边一起咒骂着太阴神教。
听着这个大胡子的话,我只觉得好笑:这些白道人物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贼人巢穴”其实就是贺鹏展自己的别庄,贺鹏展才不是啥追踪贼子到贼子的巢穴去,结果遭了贼子的暗算,是贺鹏展自己在干坏事的时候被我这个“贼头”
给坏了他的好事那才是真的。
何况,方虹也说过,贺鹏展是以“交游广阔、豪爽好客”而博得大侠之名,他本人功夫可就不怎么样——这点可是我亲身体验过的,贺氏夫妇的功夫的确不怎么样,至少和吕晋岳这位“中州剑神”比起来不怎么样,反而他们的心计可比手上功夫要厉害太多——而一个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心计厉害的“大侠”怎么可能会随便孤身追踪贼子到贼子巢穴去?以贺鹏展的名望,他真的要抄了所谓的贼子巢穴,只要登高一呼,还怕没有人会响应他的号召吗?何必亲自动手?难道是嫌命长了?
看来这些武林人物其实脑袋也不怎么样,连这点小关节都想不透,别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实在是笨得可以。
突然之间,心中隐隐有股不安的感觉……是啊,这些武林人物固然是很笨,别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但是这些谣言总是有个来源的,那到底是谁先编出了这些谣言?
能够编出这些谣言,而且还要能够知道贺氏夫妇是死于太阴神教之手,那肯
定是亲眼见到了贺氏夫妇的尸身才有可能知道贺氏夫妇的死因;既然见到了贺氏
夫妇的尸身,自然是到过钱家村的宅院,那种地方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太阴神教的据点——如果真的是太阴神教的据点,贺氏夫妇的尸体早就被人处理掉了,哪还轮得到这些白道人物去亲眼看见贺氏夫妇的死状?
既然一看就知道贺氏夫妇不可能是因为追踪敌人、落入敌方巢穴而丧命,那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谣言传出来?难道……是有人故意说谎引为了要隐瞒贺鹏展夫妇的真正死因以及保护他们的“侠名”而说谎?!
糟了!
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说谎,那么为了不让谎言被人拆穿,他们很有可能会把当地的居民全都给杀了,没了证人,贺氏夫妇的罪行自然就不会有曝光的一天!
而且,只要随便编个谎话,栽赃当地的居民都是“太阴神教的邪魔外道”,把当地的人杀光了,只怕还能博得个“铲好除恶”的名声……
我得回去看看情况才行!
“小二!结帐!”
不等店小二答应,我随手从怀中摸出一大锭银子,也懒得去估计大概是几两,只是确定那银锭够重,能够付我们的饭钱,随手一抛,就抛在酒楼掌柜面前的柜台上,吓了掌柜一跳。
一手拉起馨儿,快步就往楼下走,洪宁和侍琴看到我神情不对,急忙跟了上来。
“教……夫君,怎么回事?”看到我神色不对,洪宁问着。
“大事不妙,我们得赶快回钱家村去才行!”
疾驰一天一夜赶回钱家村,为了节省马力应付赶路需求,我拉着洪宁施展“凌云飞渡”轻功一路奔跑,而把四匹马让给馨儿和侍琴替换着乘坐。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到了钱家村村外的时候,原本长满了饱满庄稼的良田已经变成了一片广大的焦土,坐落其中的则是原本就颓圯、现在更是被大火给烧得七零八落的农舍残垣。
“爹!爹!”看到眼前一片祝融肆虐过的景象,馨儿吓得尖叫着直冲自己的家。
我们逐屋检视着情况,每间被烧毁的屋子之中都有焦黑的尸首,虽然这些尸首都已经被大火给烧得面目全非、早就无法辨认出到底谁是谁,但是身上的致命剑伤却还是看得出来的;而从落剑的位置看来,杀这些村民的人肯定是练过武的人。
而更令人气愤的是,从某些倒落在炕上的女性尸首两腿大开的死状看来,这些人是遭到奸杀的;杀人放火之外还外带奸淫,即使是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也不过如此而已。
来到张老汉家门前时,透过被烧得残缺不全的门板,可以看到馨儿正呆呆地跪倒在灶前,而灶上一个原本用来吊挂锅镀的铁勾上现在则像是鱼钩挂着鱼饵一样挂着一副烧焦的尸首,面目依稀还可以辨认出来……是张老汉!
来到馨儿身边,我将馨儿扶了起来。“馨儿,先好好安葬了你父亲吧。”
馨儿又发了一会呆,突然之间扑在我怀中大哭起来。“师父!师父!”
“馨儿,好好哭一哭吧;哭够了以后咱们就去讨债了。”我轻轻拍着馨儿的背安慰着。
“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这辈子只替四个人挖过坟,我的父母,传武师父萧天放,还有云烟;但是现在我替钱家村的每一个人都挖了坟,并亲自将他们的尸首放入坟中、再掩土安葬。
要不是我把那些白道人物给估计得太善良,没有想到他们为了要保全贺鹏展的“侠名”竟然会不惜滥杀无辜,现在钱家村的这些人就不会死;我有责任亲手安葬他们。
安葬完每一个人,简单祭悼之后,我们重新踏上往山东的路途,只是这次不是朝着泰山的方向前进,而是先往贺鹏展的老家去“讨债”。
自从上次我“传授”了馨儿“功夫”以后,馨儿就再也没有晚上来找过我;不过今天晚上,馨儿却默默地推开了我的房门走进来,静静地来到我跟前,然后跪在地亡。
“怎么了?馨儿?怎么会想到要下跪呢?”我急忙把馨儿扶起来,馨儿该不会是想要我替她报父亲被杀之仇,所以才跑来向我下跪的吧?
“师父,请教我武艺;徒儿上次没能记住师父的指导,请师父从头教起,好吗?”
没想到,馨儿竟然又是求我教她武艺,而且当我看着馨儿的时候,馨儿一点也没有上次那样害羞的表情,只是苍白着脸,迎视着我的目光,一点也不躲闪。
看来,这次馨儿可是下定了决心的。
“好是好……但是,馨儿你有热孝在身,就算我传了你武艺,你也不可能现在就练习的……”
“师父,我想亲手替我父亲报仇!”不等我说完,馨儿就打断了我的话头。
“我知道,但是即使你不忌讳身有热孝、现在就开始练功,短时间内你也练不到能够为你父亲报仇的程度;所以这次就由师父替你……”
“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学。”馨儿再次打断了我的话头。“虽然说我是师父的徒弟,但是那是爹爹希望师父能够收留我,才如此说的;其实我早就是师父的人了,师父不必和我避嫌的。”
我看着馨儿,馨儿的眼神是坚定的,脸色依旧苍白,一点也没有脸红的迹象。
“既然这样的话……馨儿,起来,把你身上的衣服脱光吧。”
馨儿毫不迟疑,我话声刚落,馨儿立刻站起身来,动作迅速利落地将身上衣物全都脱光,让自己有如粉雕玉琢般的身躯毫无遮掩地呈现在我眼前。
“现在师父就教你本门内功的运气路线,可要记好了。”
由于馨儿没有武学基础,因此要教导馨儿内功,我势必得在馨儿身上直接指出经脉穴位给她知道,所以我才要馨儿脱光衣服。
手指点在馨儿光滑洁白的小腹上,这里是丹田气海的内劲起源,然后沿着“阴阳诀”内功运行的路线,手指在馨儿身上指出经脉以及穴道的位置。
馨儿认真地听着我讲解内劲运行路线,感觉着我的手指在她身上划过的经脉穴道位置,一点也没有脸红,即使是当我的手指探入了馨儿修长大腿之间那长着稀疏柔软耻毛的禁忌私处之时也是一样——“阴阳诀”是双修法,当然少不了将内劲运行到私处的经脉路线,我当然也得以手指采入馨儿私处来指出内功运行的路径。
总算是将“阴阳诀”的运行路径在馨儿身上全都指过了一遍。“馨儿,记住这些内息运行的路线了吗?”
“记住了。”馨儿回答着,神情依旧严肃着。
“好,那你先自己练习一下,把运气路线练熟之后,再来和师父一起练比较……”进阶“……的功夫。”
“是的,师父。”
馨儿静静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向我行了一礼,转身出房去了。
贺鹏展不愧是交游广阔的“大侠”,死讯传出之后,许多的武林人物纷纷赶来贺家庄吊丧,即使过了这么多天,整个贺家庄人头钻动,来来去去的都是从各地前来吊丧的武林人物。
我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来贺家庄报仇,很容易被前来吊丧的武林人物围殴,而且其中肯定不乏“真正的”高手,要报仇谈何容易。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粗心大意,钱家村那些无辜的农民们就不会惨死,馨儿的父亲张老汉也不会被吊在铁钩上活活熏成人干,即使我明知此行凶险,我还是要替钱家村的村民们报仇,不则先不管馨儿会怎么看待我这个胆小师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至于会在贺家庄过上那些贺鹏展的高手友人阻我报仇的事情……我并没有去想太多,反正能够报仇是最好,不能报仇的话我就战死在贺家庄,用我的命来偿还那些无辜被我牵连到的钱家村百姓的命,而且还能提早到地下和云烟团聚,未尝不是好事一件。
此行凶险,原本我没有打算让洪宁她们跟随着的,但是馨儿希望能够“亲手”
报仇,而洪宁和侍琴则是坚持着“死活都要和我在一起”,我终于还是带上了她们三个女孩子,让她们穿上纯白的衣服、披头散发打扮成了女鬼的模样,就这样四个人前往贺家庄报仇去。
在贺家庄的正厅之中,高高立起了贺氏夫妇的灵位,许多和尚道士正在灵前专心诵经,而前来凭吊贺氏夫妇的武林人物则是排队到灵前致意,由一旁披麻戴孝的贺家子侄答礼。
来到灵堂上方,算准位置,脚底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正厅坚固的枣木大梁承受不住我的内劲而发出吱嘎声,随即轰然崩裂,我则带着馨儿她们三个女孩从屋顶的破洞之中落下,正好落在贺氏夫妇的灵位上方,将贺氏夫妇的灵位给压了个稀烂。
“怎……怎么!黑无常和白衣女鬼引-”看到打扮成黑无常以及女鬼的我们在泥灰烟尘之中从天而落,灵堂中的人们起了一阵骚动。
“什么人胆敢在贺家庄装神弄鬼?!”
在骚动起来的众人之中,有少数几个人迅速抄起了兵刃朝我们杀来。我瞥了一眼,其中有三个是披麻戴孝的,应该是贺家的子侄辈;剩下两个人身上没有挂麻布服丧,应该是来访的宾客,“见义勇为”出手想帮忙贺家赶走我这个扰乱灵堂的捣蛋鬼。
手上的铁链和铁尺挥出,打飞了那两个不是贺家子侄之人手上的兵刃、再用铁链卷住他们双脚摔进人丛里面去;至于那三个戴孝的贺家子侄我就没手下留情,以十成劲力赏了每个人脑门一记铁链挥击。
噗噗两响,两名贺家子侄的脑门各挨了我一记铁链,当场被打得脑浆迸裂而
死;但是我挥向第三个贺家子侄的铁链却被附近一个老和向举起禅杖给挡开了;
那个老和尚随即将死里逃生的贺家子侄推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他。
“阿弥陀佛。”老和尚手中的禅杖顿地,口宣佛号。“请问这位施主何人?
又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替钱家村的众多冤魂讨债的。”双手将铁链一扯,铁链在我手中绷紧,发出啷啷声响。“大师,你请让开,我今天是来杀贺家人报仇的,不想多伤无辜;但是如果任何人敢袒护贺家子侄,那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钱家村?那不是太阴神教的据点吗?贺大侠夫妇就是丧生在钱家村的!”
人丛之中有人叫了起来。“德惠大师,这几个人是太阴神教派来的!他们必定是因为钱家村这个据点被我们给抄了,所以才来报复的!”
“此话可真?”被人称做“德惠大师”的老和尚皱起了眉头。
“你很聪明嘛!天下的”钱家村“那么多,我只提了”钱家村“三个字,甚至没说是东南西北的哪个钱家村,你马上就知道我是太阴神教派来的人了?”我朝着躲在人群中发话的人冷笑着。
“那是当然!贺大侠夫妇就是在钱家村被太阴神教的人所杀!我当然知道了!”
人丛中那个人理直气壮地叫嚷着。
“施主,如果那个人所言为实,那么施主未免太过放肆!已经在钱家村杀害贺大侠夫妇,现在又来到贺家庄赶尽杀绝,贫僧不能不管!”
德惠老和尚说着,语气越来越激昂,同时手中禅杖在地上一顿,砰的一声,禅杖落地处的那块石砖完好无恙,但是周围邻近的六块石砖却同时被震成了碎块!
这个老和尚好高深的内功,我可不见得打得过他;看来今天要杀光贺家庄的人替钱家村众多冤魂报仇只怕不容易。
“教主,这位德惠大师是少林寺的有道高僧。”原本站在我身侧的洪宁突然靠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有道高僧不敢当,但是贫僧正是少林寺德惠;这位女施主称施主为”教主“,敢问施主可是太阴神教的教主萧颢?”没想到洪宁在我耳边的轻声细语竟然被那个德惠老和尚给听到了,而且他光是从洪宁称呼我“教主”两个字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我正是太阴神教的教主萧颢。”既然身份被认出来,我干脆就承认了。
“看吧!他真的是太阴神教的人!是因为钱家村的据点被贺大侠夫妇给挑了、这才前来寻仇报复的!”刚才那个人又大叫着。“他们杀了贺大侠夫妇还不够,现在还要来杀光贺家满门,心肠狠毒啊!”
“阿弥陀佛。”德惠老和尚又是口宣佛号,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我。“施主之前大闹江南”正气庄“、害死了庄主韩氏父子;而现在施主又向贺家庄伸出了毒手?”
“德惠大师,我想请问一下,请问是谁”亲眼看到“贺大侠夫妇身亡?而他是”在哪里“看到贺大侠夫妇的尸首?”
我故意不理会那个躲在人丛之中大叫的家伙,而是朝向德惠老和尚发话;一来是因为德惠老和尚功夫太高、我没自信能在武功上胜过他,只好看看我的舌战功夫能不能赢过他的念经功夫三一来则是以德惠老和尚的威望,如果能够说服他不要插手我报仇的事情,那么我今天就可以少对付很多敌人。
“呃,这个……”
德惠老和尚很明显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发现了贺氏夫妇的尸体,因此迟疑了一下,回头朝着贺家子侄那边望过去;而不出我所料,贺家子侄们都故意装作没看见德惠老和尚的询问眼神,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
“大师你不用看他们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在说谎!钱家村根本就不是太阴神教的据点!”
不给贺家子侄出声的机会,我立刻接口。
“如果贺氏夫妇真的是在抄我们的据点时失手被我们太阴神教所杀,那么太阴神教要嘛就早早把他们两个人的尸体处理掉,要嘛就是脱光光拿去吊在济南的大街上,怎么可能让贺氏夫妇的尸体留在我们的据点之中等着贺家的后辈子侄来发现呢?德惠大师,那些闯少林失败、不幸送命的人,你们会任由他们的尸体倒在少林寺的山门外吗?”
“这……”
德惠老和尚一愣,经我提醒,他也发现了贺家对于贺氏夫妇的死因说法有问题,又一次向着贺家子侄投去怀疑的眼光;而这次贺家子侄们纷纷低下丫头,不敢和德惠老和尚的目光接触。
“德惠大师,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关于贺氏夫妇的死因,贺家人只说对了一点;那就是贺氏夫妇是被太阴神教所杀,因为就是我亲自动的手……”
我话还没说完,那些披麻戴孝的贺家子侄就纷纷鼓噪了起来;但是德惠老和尚却一反之前咄咄逼人、兴师问罪的态度,而是神色严肃、不发一语地继续听着我说话。
“不过,我杀他夫妇的理由呢,是因为他们夫妇在那边化名”钱真外“作威作福、鱼肉乡里不算,甚至还强抢民女打算卖去窑子里……就是这位。”我伸手指了指馨儿。“我刚好经过那边,从村民口中听到了”贺大侠“的事迹,就去找他们要人,他们反过来先暗算我,所以我也没对他们手下留情,当场就在他们的别庄内宰了他们,所以贺家子侄才会在那边发现贺氏夫妇的尸体……”
不知道是不是怕我说出真相,贺家子侄们开始以异常响亮的声音叫骂了起来,但是德惠老和尚转头过去、以严厉的眼神瞪了他们一眼,贺家子侄们就全都安静下来“”。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些贺家子侄为了隐瞒真相,竟然不惜杀光钱家村的所有村民!”一想到钱家村那些老实农民是因我而死,我忍不住越说越气愤、语调越来越激昂。“所以我今天是特地来为钱家村的众多无辜冤魂们讨命债的!”
“此话可真?”德惠老和尚又朝着贺家子侄们看过去。
“大师,他可是太阴邪教的教主啊!您怎么能听信他的胡扯呢?”有个口齿比较机灵的贺家子侄急忙辩解着。“他只是在为他的恶行找借口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找借口?我们太阴神教又不像你们武林白道,杀人还需要找借口?”我忍不住大笑三声。“只要老子爽,今天就算杀光所有来到贺家庄上的人,又需要啥鸟借口?就算真的找到借口,你们难道就会准许我们杀人了吗?答案肯定是不会,那这样我又何必多些举、找一堆没用的借口?”
“既然你们太阴神教杀人不需要找借口,那你干嘛不干脆承认是你们害了贺大侠夫妇?”贺家子侄又有人叫了起来。
“贺鹏展是我杀的,我不否认;但是我杀他是因为他为恶在先,我看他不爽,所以杀了他。”我决定不再和这些贺家子侄鬼扯下去,既然他们能够为了保全贺鹏展的“侠名”而屠杀一整村的无辜百姓,那么他们当然也可以和我强词夺理、胡扯歪缠一整天。“没什么好多说的了,是贺家子侄的就站出来,老子一一打烂你们的脑袋替钱家村的人报仇!”
“且慢!”
当我正打算要朝着那群贺家子侄冲上去、大开杀戒的时候,德惠老和尚突然无声无息地跃到我面前,横着禅杖阻住了我的去路。
“萧施主,并不是所有的贺家子侄都是为非作歹之辈,萧施主既然痛恨贺家为了掩饰贺大侠……贺鹏展的恶行就杀了一整村的人,却也学着他们滥施杀戮,这未免太过。”
从德惠老和尚说的话,我知道他这次是倾向于相信我的话;而再看看那些贺家子侄,固然有些人一看就给人“我很欠揍”的感觉,但是也有几个看起来文弱胆小畏缩在人群之中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为了要报钱家村的仇,把这些“看起来既可怜又无辜”的贺家子侄一并给杀了,似乎真的也有些迁怒的嫌疑在;而且,德惠老和尚似乎已经相信了我的说词、而站在偏向我的立场,如果我能饶过一些“无辜”的贺家子侄,那么也许可以换取德惠老和尚在我这次复仇行动之中采取中立观望的立场,这样我的报仇行动就更容易成功了。
“好吧,大师,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只杀那些有参与钱家村血案的人好了!”我说着,手上铁链一绷紧,发出嗡嗡声响。“你们哪些人有参与钱家村血案的?自己站出来!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就只杀那些犯案的人就好!”
当我说完,贺家子侄之中起了一些骚动;接着,有几个人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走”出……或者该说他们是被其他人“推”出来的?因为这几个人满脸害怕的神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有胆犯下钱家村血案的凶手;看起来倒像是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的。
如果那些推他们出来的贺家子侄能够冷血到屠杀一整村的无辜村民,又何尝不能无情到牺牲他们那些比较“软弱”的亲人呢?
冷笑了两声。“馨儿,你来。”
“是的,师父。”
馨儿来到我面前,我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倒转剑柄,将长剑交在馨儿手中。
“站出来的这几个人”据说“是杀了你父亲的凶手。”我故意加强语气。
“来,你亲手报仇的时候到了,去杀了他们吧!”
从我手上接过长剑,馨儿瞪视着那几个“站出来”的贺家子侄,眼中愤怒有如要喷出火焰来一般;接着,馨儿尖叫一声,挥起长剑,朝着最靠近的贺家子侄劈了过去。
虽然馨儿已经开始跟着我学武,但是她毕竟是刚起步修炼而已,再加上又还没有和我一起练“双修法”,内功成就有限,挥剑的速度和力道不比一般的年轻女孩快到哪里去,成为她砍劈目标的那个贺家子侄很轻易地就避开了她的攻击。
一剑落空,馨儿怒视着从她剑下逃开的贺家子侄,一转身,挥剑又朝着另外一个人身上斩了下去;而那个贺家子侄同样也不敢还手,只是抱头闪躲。
就这样,馨儿“羊入虎群”一般,追逐着那几个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的贺家子侄,怎么挥剑砍劈就是砍不中人。
“够了!馨儿!”当馨儿开始有些喘吁吁的时候,我出声喝止了她。“你先回来!”
“是,师父。”馨儿忿恨地瞪了那几个贺家子侄一眼,回到我身边来。
“大师,您觉得如何?”我转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不知道何时开始念起佛来的德惠老和尚。
“阿弥陀佛,贫僧识人不明,被歹人的只字片语所蒙骗,还有什么可说的?”
德惠老和尚又再口宣佛号,只是这次我在他的声音之中听到了无限的沉痛与伤心。
“此事但凭萧施主发落就是。”
看来德惠老和尚也已经发现,那些所谓“犯下钱家村血案”的贺家子侄,其实是被其他人给推出来当替死鬼的;馨儿不会武艺是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的事实,而那些武功比馨儿高的贺家子侄却没有还手;如果这些人是因为“不敢”还手,那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有胆量去杀死一整村的人?如果这些人是因为“不愿”还手,那他们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去屠戮一整村的无辜居民?
再说,如果钱家村真的是太阴神教的据点,那么屠灭钱家村当然就是他们所谓的“行侠仗义”,那些参与的贺家子侄大可抬头挺胸地站出来,又何必要找替死鬼?显然就是因为他们自己心虚,所以才要找人出来替死。
人品低贱到如此程度,而且还赤裸裸地暴露在德惠老和尚的眼前,难怪发现事实的德惠老和尚会心痛到念起佛来。
“那么小子就僭越了;喂,你们几个被推出来当替死鬼的,对,就是你们,不要看别人!”我向着那几个待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贺家子侄说着。“你们几个都到德惠大师那边去!”
那几个被推出来当替死鬼的贺家子侄急忙跑向德惠老和尚身边。
接下来就是那群还站在原地、假装自己是好人、其实骨子里邪恶透顶的贺家子侄;我这次以动手代替说话,以“无影迷踪步”靠到那些贺家子侄身后,在他们能够反击之前就一一点了他们的穴道,并且在每个人的膝弯里踢了一脚,让那些人个个都只能跪在当地无法动弹。
“馨儿,你来。”我又把馨儿叫来身边。“这群猪狗不如的家伙才是杀了你父亲和钱家村所有乡亲父老的真正凶手,你来报仇吧!”
接过我手中的长剑,馨儿以仇恨的眼神瞪着那些在地下一字跪开的贺家子侄们,缓缓地走到跪在最右侧的人身旁;然后,在一声充满了怨毒与愤怒的凄厉尖叫声中,馨儿用力举剑刺出,长剑从跪在最右侧那名贺家子侄的颈侧穿入,切断了那名贺家子侄的脖子;当馨儿奋力抽回长剑时,从伤口中激喷而出的大量鲜血溅在馨儿所穿的白衣上,那名贺家子侄则是头颅以怪异的角度垂在身前、仆倒在地上死去。
馨儿的长剑接二连三地将那些贺家子侄的脖颈给截断,在场的其他人却没有任何人敢出来阻止馨儿——并不是他们也认清了贺家子侄的恶行,而是因为在场所有人之中最有威望的是少林寺的德惠大师,而德惠大师却只是在一边默默念佛而已,一点也没有要阻止馨儿的意思;既然德惠大师都对这件事情采取袖手旁观的默许态度,其他的人也不愿意冒着惹恼我这个太阴神教教主的风险、出面来阻止馨儿,每个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的旁观态度。
终于,最后一个贺家子侄也死在馨儿的剑下,此时响儿身上的白衣早已大半被鲜血给染红染湿、紧紧地贴在馨儿身上,尽显馨儿那曼妙无比、甚至令贺鹏展
犯下掳人罪行的诱惑身材;但是现场的男人却没有人敢对馨儿的身材投以有色眼
光,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贺家子侄”而命丧馨儿剑下。
馨儿倒持长剑、缓步走回我身边,突然丢下长剑,扑在我怀中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没事了,馨儿,没事了;你的仇已经报了。”我揽着馨儿的腰,轻拍馨儿因为哭泣而微微耸动着的背脊安慰着。“我们走吧。”
“萧施主!贫僧有一言相劝!”
就在我正要带着洪宁以及馨儿等人离去的时候,一直闭目念佛的德惠大师突然出声叫住了我。
“大师有何吩咐?”我停下了脚步。
“萧施主聪明智慧,人所难及,如以之造福武林,则是武林之福;若用之为祸苍生,实为苍生之祸。”德惠大师缓缓说着。“还望萧施主三思。”
我没有立刻回答;说真的,我并没有“为祸苍生”的兴趣,但是为了要替云烟报仇,很多事情只怕都是身不由己,不管好事坏事,只要能够达成我为云烟报仇的目的,我就会去做。
“大师的金玉良言,在下会铭记于心的。”
解决了贺家的事情之后,改回我们出发时的装束继续赶路;一路上遇到的江湖人物虽然都在谈论着贺家庄发生的事情,但是谁也没有多留意我们,仿佛我们在贺家庄所闹出来的事情和现在的我们牵扯不到一起那般。
既然路上没有再受到耽搁,很快地就到了泰山脚下。
泰山可不是一座小山,而是有着“五岳之长”的大山,更因为山势雄奇高峻,使得自从秦始皇之后,许多皇帝都喜欢跑到泰山来搞封禅大典,因为泰山高到让人觉得离天庭不远,在这边封禅才容易“上达天听”。
不过,山势高峻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要走险峻的山路,洪宁和侍琴是还好,馨儿才刚开始修炼内功没有多久,泰山高峻的山势对她来说似乎是太险峻了一些;不过这很好解决,我让馨儿坐在我肩膀上,就像父亲肩着女儿一样扛着馨儿上山,洪宁和侍琴跟在我身边,一路上一边欣赏着泰山壮丽的景色、一边说笑着登山。
我本来还担心馨儿会因为她父亲的死而闷闷不乐,但是自从在贺家庄报仇之后,馨儿明显地开朗了很多,不但话多了起来,而且美丽的脸上也有了灿烂的笑容,笑起来时的浅浅梨涡相当动人,还曾经害得几个迎面而来的登山游客因为光顾着看馨儿笑的模样,不小心踩空了脚步,差点没跌下险峻的山崖去。
一路无阻地来到了泰山派的道观山门前,问题来了:吕晋岳叫我来这边是送信的,可不是叫我带着“家眷”来游山玩水的,我总不好带着洪宁她们一起去见泰山派的掌门人吧?
幸好的是泰山派的山门前有座凉亭,我让洪宁她们在那边等我;只是送个信而已,应该不会花费太多时间的。
吩咐了洪宁她们在凉亭等我,我这才迈步向着泰山派的山门前进;两个知客道人从刚刚就已经火眼金睛地在注意着我这身边跟着三位美女的人了,现在看我朝着山门走来,两个人急忙上前拦住我。
“对不起,请问……”
“小弟是岳麓剑派弟子,名叫萧颢,这次是奉师尊之命前来送信给玄真道长的。”
不等两个知客道人开口,我先主动出击,主动报出了名号,还从衣袋之中取出了吕晋岳的名帖和那封信件,递给右侧的知客道人。
“哦,原来是岳麓剑派的萧师弟。”那个知客道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师尊今天刚好在观内,请随我来。”
“有劳师兄引路。”
踏进泰山派之前,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洪宁她们一眼,三个女孩正微笑着目送我进泰山派道观。
“对不起,萧师弟,能不请问一下……”看到我和洪宁她们三个美女眉来眼去的,其中一个知客道人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了。“那三位是……”
“是我的妻妾们。”我直接回答。
“哦,原来如此。”两个知客道人脸上同时露出了艳羡的神色。“萧师弟可以放心,宝眷在这边很安全的。”
“我相信。”我笑了一笑。“谁敢在泰山派门前撒野呢?两位师兄说是吧?”
两个知客道人同时大笑。
跟着其中一个知客道人穿房过户,穿过好几进院子,来到里进的一间精舍前面,知客道人在门上敲了几敲,屋内随即传出一声清朗的话声:“是谁?”
“启禀掌门人,一位从岳麓剑派来的萧师弟求见,说是有信要递交给师父。”
“请他进来吧。”就在同时,房门无风自开,而知客道人也向旁边站开一步,弯腰伸手,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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